阴云笼罩建筑业：公司倒闭如潮，老牌建商破产
2023年4月19日 16:40
新西兰中文先驱网 Danielle 编译
新西兰建筑业的复苏之路一波三折，先是在疫情中苦苦挣扎，然后又面临建筑材料的短缺和涨价，以及劳动力不足，许多公司背负了巨额债务，濒临破产或已经倒闭。
建筑业为什么艰难？
建筑业的利润本已微薄，为什么总是率先“受伤害”？
最重要的一些原因包括，建筑业的特性、建筑成本上升（年度涨幅逾10%）、劳动力短缺、供应短缺和物流延误，以及融资渠道收紧。房价难以负担导致买家需求回落，再加上今年奥克兰恶劣的天气灾害，让问题雪上加霜。
英文《先驱报》的房地产编辑Anne Gibson表示：“建筑公司遭受的痛苦最大，他们处于危险边缘。”“他们总是在挣扎，从疫情前就开始了。”“建筑行业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行业，往往每隔几年就会繁荣/萧条一次。一位大型建筑商曾对我说，繁荣时期也是危险时刻，因为价格变化太快，建筑商会有很大的压力。再加上疫情带来的问题，建筑行业的通胀可能是其他行业的两倍，人手短缺也很严重。”
建筑业小企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，许多小公司在经历了疫情的打击后，无法继续经营了。另外，奥克兰洪水和飓风灾害也对建筑业劳动力造成影响，很多人被迫搬迁，同时有大量工作要做。
建筑商经常用下一份工程的钱去支付上一份工程的欠款，这是非常冒险的。一旦负债超过资产，他们就很难再继续维持了。
今年建筑业最大清算案
4月6日，奥克兰大型建筑商Scarbro Construction宣布破产，5个楼盘停工。
这是今年迄今为止建筑业最大的清算事件。
Scarbro Construction成立于1996年，是奥克兰顶尖的建筑商之一，被归类为二级建筑公司。一级建筑商只有著名的Fletcher Construction、Hawkins、Icon和 China Construction（中建公司）。而二级建筑公司也不多，Scarbro Construction可谓是比较著名的建商了。
近30年来，Scarbro Construction是奥克兰最繁忙的建筑公司之一。官网显示，该公司雇用了60名员工，参与了奥克兰一些较大的项目，建造了大量的酒店、商业、工业、办公、零售和住宅楼，还在为政府公屋署（Kāinga Ora）盖公屋。
Scarbro Construction陷入清算导致一系列连锁反应。据英文《先驱报》报道，最大的一个停工项目由新西兰公寓巨头康拉德地产公司（Conrad Properties Group）开发。
The Hadlow项目拥有124套住宅，位于奥克兰中区Grey Lynn。康拉德公司表示，这些住宅都已预售，预付了定金。目前，购买了这上百套住宅的准业主们十分担心，项目何时竣工成了未知数。
原本，该项目预计将于7月底建成，价值3400万纽币的建筑工程也已完成了约93%，但Scarbro Construction的清算，导致该项目或再延迟6至8周。康拉德表示他们将很快通知买家，并正在与清算人确认时间、细节和流程，预计施工工作将很快重启。
另一个大型项目是公屋署位于奥克兰北岸的89套公寓，以及Matakana的16座别墅。公屋署建筑与创新经理Patrick Dougherty表示，清算是一个“可悲的结果”。“我们正在评估每个项目的状态，在与清算人合作。”
建筑界的领袖们也对Scarbro Construction的破产困惑不已。一位建筑企业主问道：“五个项目中有四个即将完工，就差那么一点了，为什么还要宣布破产？是因为承受不了固定价格的合同，还是因为无法应对索赔？他们的项目大部分都已完成屋顶建设，按理说应该能应对1月的奥克兰洪灾和2月的飓风灾害。或许，新项目没有着落是一个导火索吧！”由于经济下行、高通胀和高利率，很多计划中的建筑项目被搁置，不少建筑承包商没有获得新项目的机会。
Scarbro Construction表示，尽管这五个项目里有四个已接近完成，但新项目的推迟、疫情引起的中断、建筑价格上涨、劳动力短缺、恶劣天气灾害等事件，意味着固定价格合同的利润率下降，其中一个项目出现了重大损失，导致公司现金流和融资选择不足，无法继续运营。
据报道，这五个合同都是固定价格。
目前，公屋署和康拉德这样的机构和开发商需要寻找新的承包商，完成这些项目。
首份清算报告显示，Scarbro Construction的债务高达1490万纽币，债权人名单约300个，这份名单长达7页，包括企业和个人，其中有大型的新西兰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和国际公司，如Bunnings、Mitre 10、Fletcher Building、Carters等，也有一些较小的个体商，如油漆工、电工等，还有个别地方政府机构，包括奥克兰市议会和水利局（Watercare）。
对于该公司来说，员工和税务局是优先债权人，欠他们的工资和资金会在清算中进一步确定。首份清算报告称：“清算人目前正在评估应向员工支付的索赔额度，以及欠税务局的GST和PAYE金额。”
不过，一些无担保债权人不太可能得到全额偿还。
虽然Scarbro Construction拥有2100万纽币的资产，但并非都能折算成现金，其财务报表也没有估算赤字或信贷的总额。
破产不是偶然事件
除了Scarbro Construction，部分其他大型建筑商也未能幸免。
AH Construction Services Ltd也是一家新西兰大型建筑公司，主要是承接土方、地面工程和最后的装修工作，拥有雇员120多人。
2月7日，该公司因经营困难，进入自愿管理程序，交给清算公司管理。在被接管的消息传开后，承包商们抱着止损的心态主动选择终止合同。
最近，该公司开始变卖资产，拍卖其拥有的车辆和设备，其中包括350辆挖掘机、卡车、压路车和员工用车（有奥迪SUV和铃木雨燕等车型）。
负责这次拍卖的Bryan Williams说，这是他参加过的规模最大一批重型设备的拍卖。根据最低估算，此次拍卖的收入将略高于960万纽币，但不知道能否偿还A H Construction的债务。Williams透露，他的公司专门帮企业重建，最近接到许多来自建筑业的询问，说明建商的日子不好过。
奥克兰住宅建筑公司M W Residential也因为高昂的成本，导致固定价格合同无法继续进行。该公司已召集清算人，把在建项目交由其他公司来完成。
负责人James Stroud称，他们已经签订了建造九栋住宅的合同：其中三栋即将开工，三栋除最终的合格证书和车道外，其余部分已完工，还有三栋正在建造。他们正在与客户合作，确保房屋能够由总部和其他特许经营店建成。
据悉，该公司至少欠下150万纽币的债务，但公司已经资不抵债，债权人能否获得索赔还不得而知。
倒闭数量触目惊心
新西兰的建筑业危机正像“滚雪球”一样越来越大。
建筑业的倒闭潮，从去年就已经开始了。前11个月，全国有283家建筑公司被清算，全年近300家，几乎每个工作日倒闭一家。相比之下，2020年有198家建筑公司清算，2021年有224家，都比去年少。
商业、创新和就业部（MBIE）的信息显示，建筑公司总数从2021年12月的73032家增加到2022年12月的77487家。但是从去年8月初到今年1月，已经有180多家建筑公司破产了。
目前，建筑公司的倒闭速度是餐饮酒店业的两倍。根据Waterstone Insolvency的数据，今年头两个月，建筑公司破产占所有清算公司的29%，是最多的，餐饮酒店业占比为14%。预计在未来几个月，破产的建筑业公司占比还会上升。
建筑业清算并不罕见
国家党建筑事务发言人Andrew Bayly说，“建筑行业拥29.5万名员工，公司纷纷倒闭，恐怕是一个糟糕的迹象。”
但商务和消费者事务部部长David Clark强调，所谓清算，并不都是因为财务上的“破产”，还可能是企业资产出售、公司任务完成等其他原因。
建筑和建设部长Megan Woods去年底表示，在住房开发和建筑行业，总会出现盛衰周期。在建筑行业，企业清算是相当普遍的情况。同时，新成立的建筑公司与清算的公司数量相当。
普华永道合伙人John Fisk表示，建筑公司清算并不罕见，一般无法从清算中得出明确的判断。建筑行业企业众多，导致清算数量也很高。但Fisk也承认建筑行业目前面临更大的压力，包括成本上升、交货和劳动力问题等。
建筑工人和买家的担忧
很多建筑公司面临破产清算的压力，业内人士悲观预测，建筑业低迷可能导致45000个岗位被削减。
另一方面，很多建筑工人也陷入了困境，没有拿到应得的报酬。破产的公司也在拼命抓住任何资产，用来支付滞纳税款（GST、PAYE），以及未支付的员工假期工资（holiday pay）。
而建筑行业清盘数量上升，让楼花购买者尤其担忧，害怕收不了房。
Master Builders的首席执行官David Kelly说：“房主签订法律合同时，应该从一开始就从专业住宅建筑律师那里获得良好的法律建议，以便在出现问题时获得帮助。”
在当前环境下，房主应该警惕固定价格合同，“随着材料价格的上涨，很难预测建造成本”。“在固定价格合同中，业主可能会支付太多或太少的应急费用，这将整个建设项目置于风险之中。”如果一个人的建筑商破产，无论是《消费者担保法案》还是《建筑法案》都不会提供财政支持。
Master Builders也表示，人们应该在装修或建筑项目之前购买建筑保险，以提供“获得解决方案的有效程序”。
并未来到世界末日
唯一的安慰是，建筑材料和国际货运的价格略有下降，新西兰建筑成本的惊人上涨终于开始放缓。
建筑业联合会会长Julien Leys说，行业正在走软，但并未来到世界末日，只是发展道路上的一个低谷。
建筑材料的价格在经历长时间的飙高后终于首次下降。疫情期间，由于供应问题，原材料价格不断飙升。“现在的需求趋于平稳，全国各地都有大量的建筑用品库存，价格开始回落。”
与此同时，国际货运价格正在下降，有的大幅下降了70%。
总之，建筑业正在走下坡路，但可能没有过去的低谷期那么严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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